我在这一年行将过完的时候又把《一一》翻出来看了一遍。
重新看完之后忽又有种很踏实的时光的氤氲感,然后很兴奋的冲到东四的小店,把他的《麻将》《独立时代》《恐怖分子》《光阴的故事》一并都买了下来。
不觉得杨德昌是在讲故事,而只是把诺长人生的若干小段摘截出来,然后娓娓道来;仿佛一股潮湿的风,暖暖柔柔,却并不矫情;甚至感觉不到这是电影,而就是人生罢了。
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报上写蔡琴和她ex之间的柏拉图式的十年婚姻,看完之后只觉阵阵的悲哀。尤其看到她的那个ex给出的关于他与蔡琴婚姻的八字评语:「十年感情,一片空白」更感哀冷。
从来不曾想到这个ex就是杨德昌,更不想看这种负心男人的任何电影。
现在抛开种种感性的因素不谈,单理性想来,感情这种东西,是永远没有绝对的对错是非可言的。
感觉没了,可以再经营;大家的value从本质上都变异了,大概就真的是出问题了。
看这个人生意味浓稠、深意甚于技巧的电影,只觉杨德昌在透过这些人物的口讲自己的内心独白 —— 一个背影孤寂的男人,对着镜头
一/ 爱
男主角浪漫寡言,三十年前对他的初恋情人不告而别:因为一些『不值一提』的原因,说到底还是无法忍受精神向物质的屈服。多年后相遇,相约在异国同游,二人皆已有家室,男的做着女的当初所期待的那份可以维生的职业,女的已经解决生计之忧。他们走在陌生的街道,笑谈初恋的点滴,一起走过的街,紧张发汗的手。她每每想到那漫长无果的等待,便无法自制地回到三十年前的歇斯底里,对『丧失』和『等待』过分敏感。而他的音乐已经平静,于此同时,更加沉重。
始料未及的最后一面,他们同样拿了两个钥匙,他送她回房间,门掩上后,他叫了一声『阿瑞』,女的开开门,充满期待。他说『我从没有爱过另外一个人。』
旅馆房间没有开灯,玻璃映着城市川流闪烁的夜色,在光彩裹附的黑暗里,她开始哭。
也许是怕另一场漫长的等待,也许那一夜本身就是场太过漫长的等待(黑暗中的分秒在她的头脑中被过分扩张),她争取主动,不告而别。
他做了她所希望的工作,但她已不在身边;她不再担心生计,而他再回不来,她再等不起。
在攀往佛寺的石阶上
少年的时候看杨德昌,准确地来讲是新浪潮时期的台湾电影,总是在深夜,隔着电视影碟机泛出来的蓝色屏光,似懂非懂地躺在沙发上,不知道从哪里开始,不知道从哪里结束。
有人评价《一一》并不是给年轻人看的,结尾处音乐随着字幕慢慢流淌的时候,会让人深吸一口气,觉得已经过完了整个人生,恍世般注定。
悲伤的是,杨德昌的电影真的涵盖了我们能想到的,所有关于生活的模样。
童年的单纯而希望,残酷青春,中年的不惑亦漠然,洞察却无力的晚年。亲情,爱情,友情,世俗与感性,理想与现实,生活慢慢地以“家”为单位铺成开来。
这样的大陆剧题材落到非大陆剧导演手中,意外地总能让我们产生切身的感动,比如《一次别离》,比如《一一》
老舍先生说,“家”是宝盖头下的一群猪。如此想来,从一开始就一样被注定了人生的我们,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区别。
整部《一一》,只有两个人是一言不发的,中风昏迷的阿婆和刚出生的小表弟。一个接近人生的终点,一个刚从人生的起点出发。
这样的设定会让人不禁去思索自己的人生轨迹。什么都"懂"的婆婆
【一一】教科级的家庭片 在杨德昌的世界里,我们纷纷老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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